8月28日恰逢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中国民间专门祭祀传亡者的节日。中元节始记载于汉代、发展成形于唐代,融合了道教、佛教与中原习俗。相传在在这一天,逝者的魂魄会重回人间,因此民间盛行在中元节对逝去的亲人进行拜祭、招魂,以求祖宗保佑,或放河灯普度孤魂野鬼,让它们早登彼岸……
陈传兴:跨越阴阳两界的对话
▲ 陈传兴,《招魂四联作》(1975)
1975年,为了追悼去世的父亲,陈传兴来到观音山的乱葬岗,途中拍下了游荡的人们、没落颓败的宅邸和做法的道士。在《招魂四联作》中,生者对往生亲人的悼亡场景经暗房里的中途曝光,呈现出边缘焦黑的剪影,在颗粒感极强的黑白色调中,看来更像是冥界游魂而非召唤死者的活人。这些图像弥漫着死亡和哀悼的气息,呈现出丧事仪礼中跨越阴阳两界的对话。
中元节也俗称“鬼节”,在这一天,民间有“不要行夜路”、“有人呼唤名字不要应答”等说法,使本就转凉的天气更添了一丝阴森。如果说陈传兴的摄影给我们带来祭奠的现实体验,以下作品则是对各种鬼怪传说的演绎。
耿雪:“聊斋”的当代演绎
▲ 耿雪影像作品《海公子》(2014)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堪称中国古代志怪小说的经典,其中《画皮》、《聂小倩》等名篇不止一次被以戏剧、电影的形式所演绎。艺术家耿雪于2014年创作的《海公子》也取材于聊斋故事,以陶瓷定格动画的方式讲述了爱好游猎的张生独自前往人迹罕至岛屿,与岛上的神秘少女欢好之后被巨蟒“海公子”追逐,最后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故事。在《海公子》中,张生的历险是源于好奇心,而聊斋故事的流传和演绎也是源于读者的好奇心。鬼怪的世界对世人来说永远是一个既不敢触碰,又忍不住窥探的神秘领域。
黄炳:“奈何桥”与香港的现实
▲ 黄炳《过奈何桥》(2015)
香港艺术家黄炳的双频影像作品《过奈何桥》借用“奈何桥”的民间传说讲述了两兄弟在阴间过奈何桥时,因为没有饮下孟婆汤而带着有前世的记忆一次次的投胎的故事。在此,黄炳接投胎比喻移民,主人公以为逃到对岸会比较幸福,结果就是在跑来跑去自以为做了什么的过程中,再度走到奈何桥的桥头。无论是短片里的游魂,还是现实中的都市人,面对生活的困境和未知的将来,有着相似的迷茫和无奈。
陆扬:以戏谑的方式直面恐惧
▲ 陆扬《癌宝宝》(2014)
死亡与鬼神在日常生活中是人们避讳的话题,但对艺术家陆扬来说却并非不可亵玩,“怪力乱神”几乎贯穿了她的所有创作。在动画作品《癌宝宝》中,癌细胞不再是可怕的死神,而是化身可爱卡通形象,在一片粉嫩的人体世界中唱着有关“癌”与“爱”的欢歌。陆扬的另一件作品《僵尸音乐盒:青蛙水下芭蕾》记录了实验室里的青蛙尸体被接上电极后在水下抖动的过程;她创作的“子宫战士”的坐骑是骷髅做的“盆骨战车”,而她参加今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作品《移动光背》又把各宗教里的神灵进行解构。陆扬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宗教和死亡的关注,以戏谑的方式直面死亡也是消减恐惧的一种方式。
村上隆:暂别幼稚力,踏上“死之岛”
死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可怖的,村上隆的创作就是基于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的心灵受创。2014年村上隆所创作了《死之岛》(Isle of the Dead),表达了艺术家压抑的情感。在这部作品中,形象诡异怪诞的人物出现在红色背景的画布上。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显扭曲或狰狞。和村上隆以往类似“太阳花”般五彩缤纷、笑脸盈盈的创作不同,这幅作品处处喷张着压抑、愤怒和渴望释放的情绪,意在折射人们对死亡的的恐惧与绝望。去年11月至今年1月,村上隆在纽约高古轩画廊举办了个展“在亡者之地,踏上彩虹的尾巴”,这次村上隆不再是轻松和缤纷的“幼稚力”代言者,而是展现出黑暗和阴晦的气息。
▲ 村上隆《死之岛》
除了艺术家们以艺术招魂,日本还举办了这个“黄泉遗愿展”
日本与中国同属汉字文化圈,在民俗上也有相似。日本的“中元节”名为“盂兰盆节”,相传,在盂兰盆节的夜晚,几个人围坐在100根蜡烛边一起讲鬼故事,每讲完一个就吹灭一根蜡烛,等到第100跟蜡烛被吹灭的时候,就会看到百鬼夜行。目前正在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进行的“‘好恨啊~’黄泉遗愿展”集中展示了一批有关幽灵与鬼怪的古典艺术作品。
▲ (传)圆山应举《幽灵图》
相关展览
“好恨啊~”黄泉遗愿展
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2015年7月22日至9月13日
编撰 | TA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