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图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

第五版《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发布，报告显示2020年全球艺术品及古董销售额为501亿美元，成为2009年经济大衰退后的最低点。全球公开拍卖（不包括私人洽购）总额达176亿美元，比2019年下跌30%，但私人洽购上涨36%。各地区在整体艺术品销售额上均有下降，大中华区超越美国成为最大拍卖市场，千禧一代也成为疫后艺术市场的主力。

艺术市场行业正在面临转型，差旅、活动及招待成本的减少，但在IT领域的支出在增加。在科技、医疗及电子商务行业的高净值人群中，大中华地区的亿万富翁财富在全球的占有额为22%，仅次于美国的35%，但中国亿万富翁的总体财富上升超过150%，美国上升28%。从这份报告揭示的7大关键信息，洞悉饱受疫情影响的全球艺术市场在全面下滑的基本面上还有哪些动向。

2009年至2020年全球艺术市场销售总额统计，图片来源：Arts Economics（2021）

2020年全球艺术品及古董线上销售额则达到124亿美元，成为历史新高，为2019年的两倍之多，在整体市场中所占份额为25%。尽管线上市场表现强劲，贡献了四分之一的市场份额，直接将2019年数据翻番，但全球整体艺术品成交额为501亿美元，比2019年下降22%，相比2018年下跌27%，来到2009年经济大衰退后的最低点。

与2009年经济危机不同的是，全球各地艺术市场销售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美国、英国、大中华区仍然是三大关键市场，美国以42%的市场占有率继续领跑，大中华区和英国市场的份额均为20%。但美国和英国市场销售额分别下降24%和22%，大中华区的销售额下降虽然只有12%，在三大市场内降幅最小，但也是该地区销售额连续下降的第三年。尽管美国艺术市场销售额在下跌24%至213亿美元，但仍比2009年的经济衰退时期高出76%。

2020年艺荟香港现场世界画廊展位，图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

中国市场虽然第一个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而进行封锁，比如三月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的取消，在2020年第一季度遭到重创。但同时中国艺术市场也是第一个从疫情中恢复的，在2020年特别是下半年其他艺术市场还未解封时，在艺博会和拍卖行取得优异的销售成绩。在拍卖上，大中华区超越美国，成为最大拍卖市场，占有率为36%。美国和英国分别占有29%和16%。

英国则是因为疫情和脱欧后政策的影响，市场销售额跌至近10年的谷底，达99亿美元，下跌22%，但销售额仍勉强高于2009年大衰退时10%。根据英国税务与海关总署（HMRC）的记录，2020年艺术品和古董的进口总额为21亿美元，相较于2019年进口额锐减了三分之一，但其占据总额87%的进口艺术品来自欧盟以外的国家，例如美国和中国，这也表明脱欧并没有对与美国和中国之间的高价值交易产生太大影响。

英国脱欧后，艺术界许多声音认为法国将代替伦敦成为下一个欧洲艺术品交易中心，图片来源：TAN

脱欧是否会对英国全球艺术品交易中心的地位受到威胁？从报告来看，答案仍然是摇摆的。伦敦可能以其良好的基础设施、较高的专业水准以及贸易友好型的市场等条件仍然成为顶级艺术品销售的中心和地点。但一些较低价值的交易、以及欧盟内的本地交易则有可能从英国流失，转向其他欧盟国家。但至于巴黎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承接这些高价值交易的地点，仍然有待观察，因为这些交易有可能绕过欧盟，直接面向美国和中国。

2020年全球公开拍卖中艺术品、装饰艺术品和古董的销售额为176亿美元，与2019年相比下降了30%。这也是在2016年至2018年拍卖情况好转后的再次下滑，并且来到了近十年的最低点。私人洽购板块则在去年取得超32亿美元的总销售额，相较2019年有36%的提升。拍卖行整体的销售，包括公开拍卖和私人洽购的整体情况有约208亿的下滑。

2000年-2020年艺术品拍卖市场份额，图片来源：Arts Economics（2021）数据来源Artory

拍卖中战后和当代艺术品门类占整个艺术品公开拍卖市场的55%，与现代艺术品一起占有市场的81%。但战后和当代艺术品以及现代艺术品拍卖销售额都同期下降了23%。过去拍场上的主导，印象主义及后印象主义的影响力更是逐年递减，整体销售额已不及30年前的一半。战后和当代艺术品中售出的27%的艺术品都是在近20年内创作的。

在苏富比、佳士得、富艺斯等顶级拍卖行的拍卖中，纯艺术品的销售额逐年递增，且在2020年占据了总销售额的75%。然而，在大中华区的顶级拍卖行中，装饰性艺术、古董仍然占据较大的比例。

2019-2020年度艺术品经纪人销售额变化，图片来源：Arts Economics（2021）

尽管报告所涉猎的艺术品经纪人销售在2019取得了2%的增长，但在新冠疫情的打击下，整体销售额在2020年下降了20%，预估销售额为293亿美元。受到最大影响的是销售额千万级别的艺术品经纪人，他们的年均业务下滑达31%。销售下滑的直接原因是客户的减少，2020年艺术品经纪人平均只有55位私人客户，与上一年相比人均流失了9位客户。目前，艺术品经纪人将他们的关注点转向现有的客户、线上销售以及缩减成本。

2020年预计开幕的365场艺博会中，61%被取消，37%继续举办线下展会，而仅有2%的艺博会转向了替代性活动。但接受采访的2569位高净值藏家对线上购买的接受度很高，受访者中有45%通过网上展厅购买了艺术品。

线上销售在后疫情时期成为艺术品重要的购买途径，并在2020年创下销售新高124亿美元，为2019年销售额的2倍。线上销售额占据整体市场的份额从2019年的9%上升至25%，这也是艺术品交易的电子平台市场的占有率首次超越一般零售。

艺术品经纪人的线上销售也得到了快速成长，从2019年的13%增长至2020年的39%。其中千万美元级别作品的线上销售占据了整体销售的47%。但大部分线上销售仍指向现有藏家，在吸引新藏家上仍存在挑战。

拍卖行线上线下艺术品拍卖销售额对比，来源：Arts Economics（2021）

一些拍卖行在2020年第一次采用线上拍卖的形式，但大多数通过全线上拍卖售出的是百万级别以下的艺术品。在超百万级别的艺术品销售额中，仅有6%是通过全线上拍卖成交。

但如果有选择的话，75%的高净值藏家仍然偏好在展览或艺博会现场购买艺术品。艺术品经纪人也认为网上展厅只是目前一个实体展览的替代性方案而不是长久之计。

2019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图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

在2009年的金融危机余波中，全球亿万富翁人数下降了三成，他们的财富总额暴跌45%。然而在2020年，全球亿万富翁的人数增长7%，且财富比2019年增长32%。尽管美国仍然保持着最高的百万富翁人口，占世界总人数的40%，大中华区则以13%的数字位居第二， 2019年新增百万富翁最多的国家是美国，而在2020年上半年，大中华区成为人数涨幅最大的国家。

千禧一代的高净值藏家是2020年消费最高的年龄群体，30%的藏家购买力超过了100万。而在受采访的这2569位藏家中，81%的人选择从画廊购买，54%的藏家选择拍卖行，最受藏家欢迎的购买途径是通过艺术品经纪人。

2019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图片来源：巴塞尔艺术展

尽管藏家热情不减，但全球经济的萎靡直接导致了艺术行业雇员的减少。画廊和艺术品经纪业务机构的雇员与2019年相比有5%的减少。而拍卖行也出现2%的裁员，包括顶尖拍卖行。2019年，参加艺博会曾是艺术品经纪人们最大的附带支出领域，占总支出的24%，而2020年仅占10%，取而代之的是在数字转型中的大量支出，与2019年相比有80%的提升。

正如文化经济学家、Arts Economics创始人Clare McAndrew所说：“艺术市场在应对2020年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现实时，处于一个特殊的地位。销售额不可避免地下跌，但危机也为变革和架构重组提供了动力，其中最根本的转型是至今仍落后于其他行业的数字策略和线上销售。”在她看来，疫情最令人担忧的影响之一是对就业的影响，“而这种经济影响极有可能持续至2021年。”她说道。（编译／贺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