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展出的最重要新作《无题》，2018年，油彩画布，330 x 100 厘米 / 129 7/8x 39 3/8 英寸，© 曾梵志，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座标苏黎世、伦敦和香港，一场名为“曾梵志”（Zeng Fanzhi: In the Studio）的展览在三地同时呈现。这是国际画廊豪瑟沃斯（Hauser & Wirth）首次在几乎同一时间段的不同空间呈现同一位艺术家的作品。
10月8日，作为三站中的最后一站，香港豪瑟沃斯的上下两层空间内，一袭蓝色牛仔衣的曾梵志站在他最新的作品前，看上去精神抖擞，丝毫没有流露出其马不停蹄奔波于苏黎世、瑞士再到亚洲的疲惫。艺术家曾梵志同时又作为策展人，于香港这个对他别具意义的地方，展示他的作品和艺术创作的探索过程，并向他所参照的古今东西艺术家致敬。
曾梵志于其在香港豪瑟沃斯个展现场，图片来源：TANC
为什么要同时分别在三个空间呈现一个艺术家的作品？豪瑟沃斯创办人之一伊万·沃斯（Iwan Wirth）在接受《艺术新闻》专访时表示，豪瑟沃斯在苏黎世的空间是一栋改建过的酿酒厂旧厂房，有美妙的自然光，适合用来展现画家近两年对抽象风景的色彩和线条的探索；在具有悠久肖像画历史的伦敦，艺术家通过展出持续创作的肖像画系列，与他所欣赏的肖像画艺术家培根与弗洛伊德进行穿越时空的对话。香港是画家本人绘画风格获得突破的地方，作为策展人的他揭示了自己探索古今东西绘画技巧的过程，剖析了许多想法和概念。他在导览中常提到“想像”和“逻辑”来连接中西和古今。譬如，中国传统山水画“留白”技法，曾梵志将其称为“透气”，观者凭借自己的经验对画面进行想像、凭添色彩。
曾梵志，《无题》，2018，油彩画布，80 x 80 厘米 / 31 1/2x 31 1/2 英寸，© 曾梵志，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相比在苏黎世、伦敦空间的呈现，是否可以归纳这次带来香港的作品，如画家本人经常对外使用另外一个词汇——“实验性”？对于这个问题，伊万·沃斯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认为每一幅艺术作品都可以被称为“实验性”，曾梵志就是在做不同的尝试，他对于颜色技法的研究一直孜孜不倦。
曾梵志于其在香港豪瑟沃斯个展现场解释意大利现代艺术家莫兰迪对其创作的启发，图片来源：TANC
例如其最新作品《无题》（Untitled，2018)， 在今年6月与巴黎市立美术馆馆长法布里斯·艾尔高的访谈中他提到这幅作品与莫兰迪1953年《静物》的关联：画家画了两个白色瓶子，一个偏粉，另一个偏绿，这种色彩转变的美妙让曾梵志着迷，因为色彩构建了画面解构和空间的关系。这可以从位于豪瑟沃斯15楼的四幅曾梵志自我描述“唯一作品”中得以呼应。他进一步解释。所谓的“唯一”，也就是从未如此创作过：意图要与塞尚运用色彩的方式取得某种联系，同时需要第一笔就奠定整幅画的基调，画着画着找到逻辑，一点点进行不断的创新。
曾梵志受莫兰迪启发所创作的《无题》，2018年，油画彩布，150 x 150 厘米 / 59 x 59 英寸，© 曾梵志，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曾梵志表示自己是一个图像思维形的艺术家，他不那么擅长语言的表达，但是对于视觉图像表现却非常敏锐。他每天要阅读大量东西方的画册，从中寻找艺术的逻辑，这是他吸收养分的源泉。有一天，他在五代南唐画师赵干的《江行初雪图》（此次于画廊同时展出其复制品，原作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和其长期研究的保罗·塞尚的《圣维克多山》系列中找到了在边缘线（即轮廓）处理方式的相似：阴阳反衬（中）、黑白立体（西），这个发现让他非常兴奋，也催生出本次展览主打作品《无题》（本文开篇图作）的诞生。
展览同时展出五代南唐画师赵干的《江行初雪图》复制品（局部），图片来源：TANC
从对东西艺术家的参照，再到到画家本人的创新尝试，伊万在专访中强调一点，这里面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来定义。一幅好的作品不是要给出一个答案，反而要提出更多的问题，打开一扇门，请观者走进去。曾梵志并非一个叙事者，他潜心钻研中西两位伟大画师的绘画技法和构图，引领不同地区的观者，进行图像解码，从中筛捡图形基因：“你能说他那幅参照莫兰迪的无题是静物画，还是抽象画？这远超出一个概念所给的定义。”
展览同时展出五代南唐画师赵干的《江行初雪图》复制品（局部），图片来源：TANC
曾梵志，《无题》，2018，油彩画布，80.3 x 100 厘米 / 31 5/8x 39 3/8 英寸，© 曾梵志，图片：艺术家、豪瑟沃斯
香港对于曾梵志来说应该是一个福地。1995年，他在这里举办了第一场个人展览，三年后中国本土最具影响力的西方艺术交易商劳伦斯·何浦林（Lorenz Helbling）开始成为他的代理。曾梵志每个阶段的代表作都在香港展示过，本次展示是他创作理念更为“私密的展现”（艺术家本人语），他说平时这些都是在自己工作室给朋友看的。
《无题》，2018，油彩 画布，250 x 350 厘米 / 98 2/8 x 137 3/4 英寸©2018 曾梵志。图片：曾梵志，豪瑟沃斯
当被要求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况本次展览。伊万表示，虽然在三个地方，但这是一个展览，角度不同，然而都以自然、流畅的方式来展现曾梵志的抽象艺术。 “非我等论调，乃观者自照” 伊万如是说（It is not something we could discuss but something we would like to see）。 （采访、撰文/傅译文）
曾梵志个展
豪瑟沃斯香港/伦敦/苏黎世
展至11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