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5 月7日，“敦煌莫高窟：中国丝绸之路上的佛教艺术”在洛杉矶盖蒂艺术中心（Getty Center）面向观众。此展览由盖蒂保护研究所 （Getty Conservation Institute）、盖蒂研究所（Getty Research Institute）、敦煌研究院和敦煌基金会联合举办，旨在庆祝盖蒂保护研究所与敦煌研究院在文物保护工作方面逾25年的合作。展览不仅囊括了来自莫高 窟，现藏于欧洲的40余件珍贵文物，还呈现了敦煌研究院美术所精心制作的复制洞窟与3D立体虚拟实境洞窟。此次展览是北美，甚至全球范围内规模空前的敦煌 艺术盛宴。

敦煌莫高窟于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评为世界文化遗产之后不久，便成为盖蒂保护研究所进入中国之后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盖蒂保护研究所在敦煌莫高窟不仅参与了整体石窟环境的监控工作，还有效地治理了风沙对石窟的影响。在壁画修复方面，9世纪的大型石窟85窟成为了两所机构共同合作的示范性项目，壁画损坏的物理机理与原因也在此查明。

盖蒂保护研究所资深首席项目专家内维尔·阿格纽（Neville Agnew） 在接受《艺术新闻》专访时表示：“两所机构之间的交流不仅在实践层面，也在理论层面。我们带给研究院的更多的是软件方面的技术支持，以及我们在全球各地文保项目中多年积累的实践经验。由于我们同样致力于文物保护工作，所以这20多年来的合作非常愉快，我们也成为了老朋友。”

43件珍贵敦煌文物齐聚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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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道士王圆箓清理洞窟时误入了一间神秘的密室，在这间狭小的密室内藏有5万余件1000年前的珍贵遗书与文物，这些文物不仅包含佛教经文、绢画，还包含十几种不同文字写就的官方文件、书信、契约、画稿等，深刻地体现了古代敦煌的繁荣生活与丝绸之路上多元文化的碰撞。这间密室便是现今敦煌莫高窟的第17窟，即“藏经洞”。

在20世纪初，这些文物由于各种原因散落到了世界各地，大多藏于欧洲的博物馆。此次展览中盖蒂研究所的展厅中将陈列 43 件来自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大英图书馆（British Library）、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Musée national des Arts Asiatiques-Guimet）与法国国家图书馆（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的文书、绢画、纺织品、手稿等，其中不乏从未涉足美国的珍品。
展览亮点之一是现藏于大英图书馆的《金刚经》，该经卷含有“咸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的纪年，即公元868年，也是迄今为止世界公认的最早含有明确纪年的印刷品。此外展览还将呈现有中文注释的藏文佛教经典、希伯来文的犹太教祈祷词，以及中文的基督教文书。

展览不可移动文物的新方式：

科技与传统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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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移动的石窟艺术应如何展示？怎样才能把敦煌艺术带向更多的观众？这一直困扰敦煌展览方式的技术难题。阿格纽表示，盖蒂中心长久以来一直想策划关于敦煌的展览，却困于不知如何最有效地呈现石窟的全貌。此次展览的另一看点便是在两个多媒体展厅内呈现的3座以原比例复制洞窟的全景投影，以及特别为展览制作的3D虚拟洞窟实境影像。这种多维度的陈列方式让观众得以身临其境般体验石窟壁画雕塑艺术的原貌，同时以创新形式展现出土文物的原境。

自1940年代，敦煌艺术研究所第一任所长（后改称敦煌研究院）常书鸿便开始了对敦煌壁画艺术的临摹工作，并积极向外展览、宣传敦煌，呼吁人们保护敦煌。此后多位投身于敦煌保护与研究的前辈学者均参与过壁画的临摹，成为了敦煌研究院的传统。

▲ 建于西魏时期的莫高窟第285窟

此次复制窟包含了北凉时期的275窟、西魏时期的285窟与唐代的320窟。其中285窟与320窟是敦煌研究院美术所首次借助新的高清数字摄影与打印技术，历时3年精心完成。285窟内的壁画具有两种迥然不同的绘画风格，其中白色为底的窟顶所绘的异兽在空中自由飞腾，体现了古人高超潇洒的线条技法，而红色为底的正壁绘有来自印度的异域神祗，色彩斑斓，人物表现苍劲有力，体现了多种艺术风格在敦煌的融合。

▲ 3D眼镜体验下的第45窟内部的立体影像

此外，观众还可以通过全景投影领会敦煌莫高窟的全貌，并带上3D眼镜体验第45窟内部的立体影像，这种3D技术是首次在博物馆展览中运用。盛唐8世纪的45窟中7尊造像保存完好，微笑的协侍菩萨婀娜多姿，代表了盛唐佛教彩塑雕像的水平高峰。窟内还有根据《妙法莲华经》所绘制的造型独特的通壁观音经变。

敦煌石窟的数字化一直在不断的开发当中。5月1日，敦煌研究院还推出了“数字敦煌”资源库平台，将30个经典洞窟的高清数字化内容及全景漫游带至线上，与大众和学者共享资源信息。

文化旅游与文物保护：全球共同面对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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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有数百万游客来到敦煌参观游览，且游客高峰集中于暑期与节庆期间，有时一天需要承载上万人次的游客量，这也使得洞窟中脆弱壁画的保护工作尤为艰巨。如何才能在旅游开发与文物保护之间找到平衡？

阿格纽认为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而敦煌莫高窟所面临的困难与世界各地的文化遗产是相同的，例如埃及金字塔、秘鲁马丘比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一方面当然是加强文保工作，而另一方面则是积极地向外宣传文化遗产的重要性，以及公共文物保护意识的树立。而此次敦煌展览不仅将敦煌带到洛杉矶、带到北美，更希望得以借此机会强调敦煌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的重要性。阿格纽认为，这才是解决问题的长久之计。

此次规模空前的展览首次将艺术史知识、文物保护科学与全新的展览技术加以整合，是一次多维跨界的合作项目，也被视为盖蒂艺术中心与敦煌研究院合作工作的全新开始。阿格纽提到，盖蒂中心将在未来保护、研究和宣传敦煌石窟的工作中扮演更为积极的角色。（撰文/冯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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