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在4月得到来自大卫·格芬的1亿美元捐款
纽约。4月下旬，正忙着10年内的第二次扩建的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得到来自娱乐行业巨头、收藏家大卫·格芬（David Geffen）的1亿美元捐款。但就在4月底，该馆却宣布一项自愿离职计划，年过55岁且在今年7月31日前工作9年以上的员工可参与该计划。在纽约，一边扩容却一边开始对人事进行调整的美术馆，并非只有现代艺术博物馆一家。
4月21日，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宣布一项为期两年的财务重组计划，将在未来一年完成可能的裁员计划。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布劳耶分馆（Met Breuer）开馆，而英国建筑师大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也将为该馆重新设计现当代艺术侧翼。这一工程将耗资6亿美元。
▲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布劳耶分馆
当中东、亚洲和南美洲崛起大量耀眼崭新的艺术建筑时，美国的博物馆也处在持续的增长之中。《艺术新闻》的调查发现，2007年至2014年美国的博物馆耗资近50亿美元扩充体量。在这段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衰退时期，49.5亿美元被投入或抵押在26家博物馆的项目上。美国扩建博物馆的费用超出了我们同期调研的其他37个国家的总和。
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在2010年完成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设计的4.5万平方英尺场馆的前一年，已开始规划由彼得·祖索尔（Peter Zumthor）担纲的项目，这一项目预计将于2023年向公众开放。该馆馆长迈克尔·戈凡（Michael Govan）把这一双管齐下的过程比作“为不断壮大的家族修缮居所”，一座建筑竣工，另一座也需要动土。
赞助者更愿意为高规格的扩容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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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领导层表示他们必须进行扩建，因为他们希望展出诸如与“白立方”展示空间不太搭调的行为艺术等。他们也需要适应博物馆作为社区核心不断演变的角色——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为了展示迅速增加的收藏，同时吸引人们捐赠艺术。
略举一例，西班牙语电视网（Univision）行政主管杰瑞·佩伦奇奥（Jerry Perenchio）为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提供的一笔5亿美元的艺术捐助就取决于祖索尔项目。同样是在4月底，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接受了共7500万 美元的捐助。这笔捐款中的2500万美元来自佩伦齐奥，另外5000万美元则来自从2015年起担任该馆理事会联合主席的伊莲·维恩（Elaine Wynn）。至目前，该馆为计划耗资6亿美元的祖索尔项目筹得2.75亿美元。
“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展示作品，你很难让私人藏家相信一件特殊藏品将在博物馆里宾至如归。”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FMOMA）馆长尼尔·本内兹拉（Neal Benezra）说。在5月14日，由挪威斯诺赫塔建筑事务所（Snøhetta）设计的旧金山现代艺术馆新馆也将重新开幕，这一新建筑为该馆增加近2.2万平方米的空间。
▲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新馆外观
展区扩大对馆长们和董事会成员也是可量化的成绩。“有些人想建新馆，因为觉得它们是地位的明证。”皮亚诺说，他参与设计过25个大型博物馆工程。伦敦皇家艺 术学院（RA）董事长查尔斯·索玛瑞兹·史密斯（Charles Saumarez Smith）说，“在纽约和洛杉矶，你会感觉到那些大机构由于良性竞争而得到了发展。”
同样，赞助者更愿意为高规格的扩容而非不痛不痒的改造或收购掏腰包。戈凡说，翻修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那些1965年由威廉·佩雷拉（William Pereira）设计的建筑，会花掉3.5亿美元。这一款项是“无法筹措”的，没有人会把这么一大笔钱投入那些设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长康柏堂 （Thomas Campbell）曾在《纽约客》的采访中说：“我无法为一件单一的艺术作品弄来1亿美元，但我能筹到6亿美元去重修现代艺术侧翼。那更容易。”
美国在博物馆扩容上的投入远超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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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惜代价求壮大的态度使美国迥异于其他国家，这些国家的博物馆更依赖于政府拨款。从2007年到2014年，89亿美元被用于或承诺给了世界范围内75家博物馆的扩展项目。在英国，15个机构花了10亿美元，平均每个耗费6900万美元，而在美国则是1.9亿美元。
有人质疑扩建是否总是明智的投资。纽约AEA咨询公司总监安德里亚·埃利斯（Adrian Ellis）说，三分之一的扩建项目都是“想象力失败”的产品。而芝加哥美术馆董事会成员、温哥华房地产商鲍勃·伦尼（Bob Rennie）表示，北美部分艺术机构没有慎重考虑就让工程上马了。他说：“存储那些艺术作品和为它们投保会花很多钱。”
但也有人认为正确的项目值得砸钱。作家泰勒·格林（Tyler Green）就对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卢浮宫于2007年至2014年间修建的伊斯兰艺术展厅不吝溢美之词。“如果你增加的展示空间能更好地告诉人们如今的 现状从何而来，那就是完成使公众更好地了解世界这一任务的一条好途径。”
在马拉松式的建造热潮后，有人认为我们正进入相对克制的一个时期。“策展人已有点嫌恶，开始追求更利于展览制作的艺术空间，”纽约州北部的巴德策展研究中心 （Bard Center for Curatorial Studies）主任汤姆·埃克斯（Tom Eccles）说，“还有某种程度的捐赠疲劳……今天（扩建的）正当性门槛必须比5年前高一点才对。”（撰文／Julia Halperin 数据分析／Nilkanth Patel 译／黄锦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