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科梅蒂回顾展”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开幕
无论是否可能，贾科梅蒂面对的仅仅是客观事实本身。
——杰克·杜宾
贾科梅蒂的雕塑之美，就保持在最遥远的距离和最熟悉的亲切之间永不停息的往返中。
——让·热内
上海。又一位现代主义大师“来到”上海。3月19日，“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回顾展”在余德耀美术馆开幕，这是迄今为止全球最大的贾科梅蒂回顾展。展览共展出近 250 件珍贵的雕塑及绘画作品，以及详实的影像资料，通过主题性的方式探讨艺术家创作生涯中的重要片段，力求全方位呈现这位上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中的艺术家”跨越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
回顾展由“艺术之家”、“从立体主义到超现实主义”、“对头部的迷恋”、“工作室中的⼀生”等单元展开，紧凑饱满地为观众呈现了这位20世纪最重要的艺术家完整的创作旅程。
▲ 贾科梅蒂肖像
▲ “纽约广场曼哈顿计划”，从左至右依次为《大头像》，《高个女人》，《行走中的人》
▲ 《高个女人》，1960年
▲《行走中的人》，1961年
▲《高瘦的头像》，1954年
贾科梅蒂与超现实主义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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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贾科梅蒂出生于瑞士的小村庄博⼽诺沃（Borgonovo）的艺术世家，自幼练习速写和油画，并很早便开始尝试做雕塑，14 岁时便以弟弟迭戈为原型制作了第一座粘土肖像。正如艺术家本人所言，这预示着他将在一生中永无休止地去探索人物头像这一主题。
1922 年，贾科梅蒂来到巴黎，进⼊著名的大茅屋学院（la Grande Chaumière），学习雕塑。然而他无意承袭传统的雕塑风格，并开始从原始艺术、新立体主义，以及超现实主义中获取创作灵感。艺术家通过这件作品，探索了一种充满想象力的透空的雕塑形式，这对他其后的雕塑风格具有开创性的深远意义。
1931年，贾科梅蒂应安德烈·布勒东（André Breton）邀请加入超现实主义运动。但是自 1935 年起，贾科梅蒂便退出了超现实主义运动，他意识到自己更为迫切地希望表现他所看到的更为真实的事物。
在之后的创作中，人物成为其最重要的表现主题——脆弱的、纤细的、几乎只剩下骨骼的人物。这个时期开始，雕塑作品在尺寸上日益缩⼩，而所有的形象几乎都被赋予一种强烈的存在主义的紧张与孤独感，也反应出经历二战后的艺术家对于战后人类处境的极度焦虑和担忧。
▲ 《指向眼睛的尖物》，1931-1932年
▲《悬着的球》，1930年
▲《站立的女人》，1952年
从展览回看贾科梅蒂的创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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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一楼通过“风景/像风景的人像”、“坚实的基座”、“无尽的巴黎”、“与贝克特的相遇”、“重返真实”、“纽约大通曼哈顿广场计划”等单元展示出贾科梅蒂充满激情的具代表性的重要创作。关于艺术家的创作思考及发展脉络，可以从这些经典作品中可以一探究竟。
《林中空地》以及《森林》，是艺术家关于故乡的林间空地及森林回忆的作品。尽管定居巴黎 ，贾科梅蒂仍会定期回到家乡，那里的风景成为他创作灵感的重要源泉。50 年代初，艺术家开始制作像风景一样的人像。他将众多雕塑放在同一平台上，如同形成一片风景：女人的身影是树，脑袋是石头。一次偶然的排布随机形成了这两件完整的杰出作品。
自30年代末开始，半身像和置于巨型底座上的微型人像大量增多，而无论是绘画还是雕像，头部，作为人体“所有能量的中心”得以被强调突出，这一特征也贯穿其之后的几乎所有创作中。因为贾科梅蒂始终无法从真实的尺寸和比例出发来创作人像，他就这样矛盾地在雕塑中运用传统的透视法——即人物越远比例就越小，使自己从古典的表现手法中解脱出来。
在40 年代末50年代初，贾科梅蒂重拾20年代末所创作的扁形头像。但是，此阶段作品中他尝试将正面和侧面两种视角放在同一形式里。1954年《高瘦的头像》是艺术家制作的首个超过真人头部尺寸的头像，这件对比强烈的半身像展现了贾科梅蒂永无止尽的尝试与探索，尽可能地去复原肉眼所无法捕捉的东西——人的存在。《高瘦的头像》参加了1962 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并赢得了威尼斯双年展雕塑大奖。
在20 世纪50-60年代间的转折时期，他的雕塑与贝克特塑造的荒诞剧中的人物形象多有交集，艺术家也曾于1961 年为贝克特的戏剧《等待戈多》的再演制作了舞台布景。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艺术家对于真实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他希望“一切从头开始，观察人和物—特别是人和他们的头部，来捕捉眼中的真实”。艺术家先后完成了《高个女人》、《行走中的人》以及两个《大头像》。这个系列也成为继1956 年《威尼斯女人》之后艺术家所创作的最后⼀批裸女雕像。
站在美术馆主厅向正中方曼哈顿展台眺望，《行走中的人》及《高个女人》雕像似乎正向我们走来，它们来自时间的最深处、一切的起源处，在一种至高无上的静止中肃穆而神圣的走向我们，空间也弥散出庙宇般的庄严与恢弘。
正如艺术家生前挚友让·热内所言，“这些雕像在一个高地上，而您在山脚下。它们过来了，急着与您会合，把您抛在身后。”贾科梅蒂总能成功地将所选择的物或人从它们实用的伪装中解脱出来，他带给我们的这些孤独形象，美妙绝伦且无以复加。
▲《森林》，1950年
▲《伊莎贝尔的头像》，1936年
▲《底座上男子胸像》，1947年
▲ 展览现场
▲《等待戈多》舞台布景，1961年
▲《威尼斯女人III》，1956年
▲ 展览开幕现场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回顾展
上海余德耀美术馆 | 3月22日-7月31日
撰文 | 王桦
编辑 | 蒋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