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维多利亚·米罗画廊以50万元左右的价格出售了草间弥生2010年创作的作品《明日盛开的花》

迈阿密海滩。当喧嚣的人群为Art Basel Miami Beach而涌入城中时,他们在艺术品、派对和食宿上也花费了数百万美元。消费额如此惊人,或许会让人忘记,仅在五年前艺博会也曾在失败边缘摇摇欲坠。

2008年12月,西方众多经济体陷入危机,艺术界也在经济衰退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那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届巴塞尔-迈阿密艺博会了。” Fine Art Fund的首席执行官Philip Hoffman说,“销售情况惨淡,酒店门庭冷清,画廊只提供20多人的餐宴而无力承担数百人的海滩龙虾派对。”David Zwirner画廊的Kristine Bell记忆中,那是一次“不成功的艺博会”。她说:“我们停下来想了想,‘哇,情况确实不妙。’”

需求攀升

如今,似乎风水又转回来了。Bell表示,2013年12月4日举行VIP预展“是我印象里迈阿密艺博会出席率最高的开幕式”。Victoria Miro画廊的Glenn Scott Wright说:“不断有参观者来到我们的展位前”;此次他们售出了许多作品,其中草间弥生(Yayoi Kusama)2010年的Flowers That Bloom Tomorrow 以5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GreeneNaftali的Carol Greene表示,这是他们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次艺博会;他们以每件6.5万美元的价格,将艺术家组合Guy-ton/Walker2013年的四件名字均为Untitled的彩色床垫作品,卖给了来自“全球四个不同地区”的收藏家。

市场需求如此之大,令所有画廊为“寻找存货”而焦虑。Michael Werner画廊的Gordon Vene Klasen说,“这就是许多画廊签下50位艺术家的原因,如此一来,如果要参加50场艺博会,他们每场也都能有东西展出。”Michael Werner画廊的销售业绩包括以14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了一幅已故艺术家Sigmar Polke 1999年在纸上创作的混合材料作品。

是什么让艺术市场突然间快速重拾生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市场就恢复了信心。全球的超级富豪人数在增多:过去五年,亿万富翁人数增长了两倍,达到2170人;财富咨询公司Wealth-X和瑞士银行(UBS)的报告显示,这些超级富豪的净资产总值达6.5万亿美元。然而,其他社会阶层却遭到挤压。哈佛大学经济学家Larry Summers研究称,财富分布如此不均衡,以致中产阶级“自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第一次更加关注财富的再分配状况,而非增长本身。”艺术品交易的行情和大富阶层的财富紧密相关。画廊主Sean Kelly坦陈,“社会两极分化已经非常严重,但无论好坏,我们只与顶层的那1%发生关系,”Kelly展位上的作品在开幕第二天就基本售罄。

此外,艺术品交易还受惠于其他金融危机波及较弱的地区,比如巴西。本届迈阿密艺博会有13家巴西画廊参展,大部分的销售报告都很理想。Mendes Wood画廊的展位在12月5日之前就销售一空;三角Casa Triângulo画廊成绩也不错,其中以3.5万美元每幅的价格卖出了Mariana Palma的三件画作。此外,Galeria Nara  Roesler画廊将ArturLescher2013年作品Fuso#02以5万美元售出。

画廊主Timothy Taylor在回顾2008年时,谈道:“一切都不同了,现在完全是全球性的事情。”该画廊售出的作品包括Josephine Meckseper 2003年的 Pyromaniac 1,成交价格为5.5万美元。与五年前相比,卡塔尔、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家在艺术市场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收藏家的背景也更趋多元。“现在不再只有金融人士了,各领域最顶尖的精英也加入进来,像娱乐业、科技行业和房地产业等,”Taylor说。

人们怎么会突然对当代艺术感兴趣?热闹的社交圈对部分人士很具吸引力。Bell说:“人们渴望成为周游世界、谈论艺术的新游牧族群。”艺术博览会就是为超级富豪定制的活动。正如作家Chrystia Freeland在Plutocrats中写道:“无论他们的长期居住地是纽约、香港、莫斯科或孟买,今天超级富豪们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民族。”

然而,许多新手收藏家寻求的不仅仅是一种社交生活,他们还想要一种新的投资方式。“购买艺术品不再纯粹是为了欣赏;它已经成为一笔金融资产,”Philip Hoffman说。

艺术作为安全资产

Hoffman称,美术基金集团的客户已经从2008年的20位增加到今年的120位,资产总量也从2001年的1000万美元飙涨到现在的3亿多美元。其他一些经济因素也促成了人们将艺术当成一种资产。自2008年以来,金融市场动荡不安,银行放贷意愿低迷,通货膨胀不断加剧。全球许多富裕人士认为艺术是一种安全、有形的财富存储方式—尽管事实如艺术顾问Patricia Marshall所言,“永远只有少数佳作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艺术顾问Stefano Basilico说:“艺术收藏的关键始终是要将麦子从谷壳里挑出来,并找出20年都不会过时的东西。”他说,尽管历史会检验市场是否对某些艺术家做出了正确判断,但艺术作品的文化意义是永恒的。“我们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艺术很重要。”撰文／Charlotte Burns, Julia Halperin译／朱菲